究竟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呢。
一片纯白的雪原,极其不协调的燃烧起了冲天的大火。火光和鲜血一起,妄图把整片雪原染成红色。
仿佛什么都在着火,树木,房屋,还有人,尸体。其中燃烧的最为壮烈的,恐怕就是那座神社。被漆成朱红色的神社,由于遍地的鲜血已经分不出到底它原本就是这样的红色,还是后来被血液染成的。
在这座神社里唯一没有燃烧的地方,就是神社最深处的存放旧神龛的屋子。
在这个角落里,蹲着一个小男孩。父亲跟自己说一定要躲在这里不要动。男孩很听话,一直坐在这里寸步不离。但是这里漆黑一片,有点吓人,爸爸还是快点来带自己出去吧。
年幼的男孩什么都不懂。从破碎的窗户纸可以看到外面,但是他并不理解外面发生的一切。地上全部被染成了跟神社一样的鲜红色,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觉得很漂亮,人们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样子很滑稽,穿着银白色盔甲的骑士到处走来走去,挥舞着长矛,他觉得很帅气。
一直都在神社看门的慈祥的老爷爷,从肚子里流出了粉红色的长条。
一直在厨房给自己做吃的东西的老奶奶,头不知道为什么掉到了地上。
一直很威严的爸爸却倒在了地上躺着。
一直很喜欢逗自己开心的妈妈被好多长矛插在身上,就像是自己之前养活的刺猬一样。
这一切男孩都不理解。他只是用生活在封闭的神社里所了解到的不多的常识来解释这一切。
死?死是什么?记得之前养了一阵子的鸟儿在笼子里不动了的时候,曾经问过爸爸,但是爸爸并没有解释。
自己也会死吗?像那样躺在冰冷的地上睡觉?想到这里男孩感觉有点冷,觉得这里更黑了。于是他转过身来,不在去看外面,避免再想那些复杂的事情。
这里放着一个红木的雕像。那是一个小女孩的雕像,大大的眼睛,长长的、有点卷的头发,很开心的表情。爸爸说她就是神道教所尊敬的神明。但是自己却很不理解,为什么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要被当做神来尊敬,明明她跟自己差不多大,或许还可以成为朋友。
男孩还是觉得很冷,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雕像前插在香炉里的东西。
那是一件长长的东西,被黄色的布紧紧的困住,就像是包裹一样。如果用那块布的话,或许会让自己暖和点。男孩情不自禁的站起来向它走去。
男孩试图把它从香炉里**,但是怎么都拔不动。
“不要动它,当你碰到它的时候,你会理解一切,那是不幸的。”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之前穿着神主长袍的爸爸带自己来这里时说过的话。
男孩继续用力地拔着,最终一下拔了出来,由于用力过大一下跌坐到了地上,布也散开了,里面的东西掉到了地上。
男孩看清了那里面的东西,是一把金红色的长剑,看起来很帅气。于是他丢下那块破布,无法自制地被剑所吸引,握住剑柄。
剑很重,但是男孩却一下就举起了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举起的一瞬间,男孩突然剧烈的头疼,就像是往脑袋里塞满钉子一样的感觉。
头痛持续了很长时间,终于停止了。被痛苦所折磨的男孩,目光涣散的看着一切。那痛苦并不只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因为男孩理解了一切————就如同父亲所说的。
他理解了外面的东西是鲜血,他理解了骑士们是在杀人,他理解了自己亲近的人都死了,他理解了死亡,他理解了战争。
眼泪从脸上划过,掉在满是尘土的木地板上。虽然并不是第一次流泪,但是他第一次懂得了自己为什么哭泣。
————汝执此剑,所为何事?
在脑海中浮现的声音,如同银铃一般的嗓音,跟雕像的女孩子很相配,但是却像是手中的剑发出来的。
“复仇。”他只说了两个字。明明一小时之前还不知道有这个词汇,但现在他却斩钉截铁地说了出来。
————汝名,为何?
“神道教圣子,雪野肯特。”
——————————————
时间差不多到了中午了。不过就算是盛夏的中午,在这个被冰雪覆盖的世界也感觉不到丝毫温暖。至少肯特是这么想的。无力的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身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没有了其他人的打扰,肯特走的很快。以他目前的脚程来看,再过不久他就可以走出这片森林,到达冰山脚下,就算是进入神庙也可以在第二天日出之前做到。如果没有人妨碍的话。
从刚刚参加这次讨伐开始,肯特就感到悲伤。应该说是更早。因为跟这次内容相似的讨伐几乎每年都会举行,而且每次都只有肯特能够完成。
但是他从来没有把这当做讨伐,对于他来说,只是“阻止暴走”而已。因为不论是山上的冰雪神庙,还是神庙里的魔物,都是他很重要的东西。
离雪山越近,越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就像是一种被人监视,跟踪的感觉。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种感觉就像是被猎豹接近的羚羊一样。
肯特一开始是有计划的,一开始。由慕和塞莉卡两人分别解决艾利和利昂。而那个能力不明的亚松,就让他葬身于魔物大军的刀下。但是这家伙似乎已经被冻在冰里了。这样反而更好。因为肯特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让谁去死,他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死亡。如果亚松把自己困住了,那么就可以让慕消灭掉魔物大军,这样也可以救下不少其他猎人。
但是这样就让他本来就不完善的计划有了更多的变数。那个自称是武器商人的家伙到底有多少实力,没有人知道。他要么跟自称的一样,是个什么能力都没有的废柴,要么,就是一个十分懂得隐藏能力的高手。只有这么两种极端的可能。所以肯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是自己与他交战。
肯特不自然地望向一侧的树林。
“来了。”
接着身后突兀地响起脚步声。
“哟,肯特,走的很快啊。只有你一个人?”
不用多想,回过头去果然就看见了那个身着风衣,一头紫色长发的少年。
“你从冰里出来了么……还以为你会多呆一会儿……”
“很抱歉不过在冰里冻起来很难受的。”
亚松看起来脸色有些像某个轻佻魔术师的发色。
“诶?在那样狭窄寒冷黑暗的缝隙里夹上一晚上明明是这样令人愉快的事……”
“请不要用你这个抖M的价值观来衡量一般人!”
这个家伙到底融合了几种变态的属性呢……
“嘛,那么我们来说正题吧。”
“请从一开始就认真回答人家的问题啊!”
“为什么每次吐槽都要加个‘请’字?”
“这是正题?!”
真的是一分钟的耐心都没了。
“啊,对了,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穿一身红衣服吗?”
“从一开始就没有认真听啊!”
“那就是为什么我可以靠声波的反射来猜出美少女内衣的颜色?”
“鬼才会想知道那种事啊!话说没听到就不要乱猜好吗!”
……这种家伙即使放在这里不管也会有治安官来抓走吧……
“我是在问你,艾利和另一个笨蛋去哪儿了?”
抢在肯特继续装傻之前提问。
“撒……在路上捡到东西吃然后拉肚子了?”
“怎么会有那种笨蛋!话说为什么是疑问句!”
亚松突然感觉一瞬间认为他会好好回答问题的自己真是个笨蛋。
在此之上不能再陪他浪费时间了。
“我劝你还是乖乖回答比较好……因为到目前为止那两个笨蛋对我还有些利用价值…………雪野肯特。”
连说话方式都变了,而空气都像是凝结了一般,因为那最后四个字。
“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个姓氏……”
肯特的神情逐渐严肃了起来。
“嘛,大概是几年前,由于一个任务的原因呐。”
“任务……你果然不是商人吗,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背上的金红色长剑,武神斩鬼,开始震动起来。
“诶,这次轮到你问我了吗?我要不要也装个傻蒙混过去呢~”
亚松露出了吃到肉的狼一样的表情。
“你这家伙跟十年前的事有什么关系!!!”
长剑出鞘,撕裂长空。
————————————————
魔力,是指世间万物经历过时间之后所自然具有的「神秘」,事物经历的时间越长,所拥有的神秘也就越多。魔术师就是利用这些其他东西上拥有的神秘来施展魔术。一般神秘含量最多的即是经过了几千亿年时光的星球本身,所以几乎所有魔术师的魔力来源都是星球。一个星球的神秘可以供给星球上所有的魔术师使用几千万年。当然也有例外,有些达到了不老不死境界的人,他们的时间是无限的,所以他们会直接使用自身具有的神秘。
魔术通路,是人类使用魔术必须的身体结构。一般使用魔术的方法是,将魔力引入身体,使魔力通过魔力通路,并用通路来给魔力加上术式,使纯粹的魔力变成具有各种各样效果的魔术,魔术再由通路施放到外界。魔术使用完之后,用完的魔力会重新回到魔力来源之处。举例来说就是由【星球】→【魔术通路】→【星球】这样一个循环。魔术通路几乎每个人都有,但是每个人拥有的通路存在着明显的品质与数量的差异。少的普通人只有一条两条,通常是无法使用像样的魔术。一般的魔术师大约有20几条,优秀的魔术师拥有几十条,但是大贤者,拥有奇迹之人往往有几百条魔术通路。
黑魔术。是指一些被禁止的术式。它们被禁止的原因是,魔力在通过魔术通路时,如果给魔力施加这样的术式,魔力就会被污染,于是,当这些被污染的魔力重新回到星球当中的时候,甚至连星球都会被侵蚀。这种会造成极大负面影响的术式之后就被统称为黑魔术。不过黑魔术的威力和实用性比一般的魔术高出很多。但是也曾经有过因为过度依赖黑魔术而导致整个星球被彻底侵蚀黑化的事件。
这些,就是在艾利小时候,经常听族长讲的东西。但是不论听上多少遍,都不如实际感受一次的印象来的深刻。不过没想到第一次见到黑魔术,就是在与之交战的时候。黑魔术的恐怖,艾利算是体会到了。
与普通魔术的点火,放电之类的有着根本不同,黑魔术都是像时空扭曲,篡改术式之类抽象的东西,几乎已经超越了魔术的范畴,到达了无限接近魔法的地步。不仅是它的威力,每使用一次,脚下的土地都会变成碳状然后风化这一点,也让艾利看的触目惊心。
总之,面前这个黑魔术师非常危险这一点,艾利是心领神会了。
现在的状况是,对方只用了一个黑魔术,就已经让艾利束手无策了。
「术式篡改」。如同字面意思一样,不论对方使用什么魔术,只要画出术式阵,就会立即被改成另一种魔术而且为我所用。最关键的,消耗的还是对方的魔力。也就是用对方的拳头来攻击对方。
就是因为这么一个魔术,在这场战斗中,艾利完全没能伤到慕,反而自己伤痕累累而且魔力早已过度使用。现在艾利仅仅能够供给的两个术式阵也已经被慕据为己有了。
感觉没有胜算的艾利,只能蹲在地上,嘴里唠叨着些什么。
“诶,已经放弃了吗?本来还以为你能多陪我玩一会儿,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吗?”
绿发的魔术师带着令人生厌的微笑,摊开双手。
“切,谁说要放弃了!只是坐下来休息而已喵!”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停说着什么的艾利因为突然向着慕大吼而咬到了舌头。
“从你这个狼狈的状态来看真是毫无说服力啊……而且明明是男人却在句尾加‘喵’什么的,你是正处青春期的少女吗,很恶心啊,真的。”
慕露出藐视且严肃的表情。
“呐,墓!”艾利微微翘起嘴角,“你有想象过你惨败的模样吗”
“哈!?你脑子坏掉了吧,我啊,可是,从未败过哦”
墓向艾利迈着缓慢的脚步说着, 篡改来的两个术式阵时不时闪着蓝色的电火,似乎蠢蠢欲动的想要攻击一般。
“那么,就让我来帮你描绘你的第一次惨败吧……”艾利表现出一幅绰绰有余的样子,慢慢站起来,做出一副要跟墓战斗的姿态。
墓甩甩手腕,微微加快步伐,身后的两个术式阵愈发强烈,似乎随时都会有雷电迸射出来。
果不其然,墓的一个术式阵突然间射出一道雷电,艾利以出人意料的反应神经躲开了,这让墓有点意外,然后发现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墓条件反射的用手掌挡住脸,回神一看,竟然是一团雪。
“砸死你!”
“砸的死才怪!你这家伙已经开始自暴自弃了吗!”
慕怀疑这家伙一定是被自己不小心伤到了大脑。接着,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痛。极度的痛。不断的袭击着自己的神经。由于太久没有感觉到这种感觉,慕甚至一时没有理解这是什么感觉。身为高阶魔术师的慕,从来没有在魔术师之间的战斗中感觉到这样的痛苦。直到慕察觉到这个痛苦来自自己的右手,慕反而更加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右手,接住雪球的右手,已经几乎失去了知觉,无法移动,甚至是伸开手指这样的动作,同时发现手掌已经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仅仅是一个雪球的攻击,怎么可能……
“这是……冻伤?怎么可能,仅仅是一个……”
捂着痛苦的右手,慕恶狠狠地说着。
“也是呢,仅仅是一个雪球而已,不过如果是被我降温到零下七十度的雪球呢?”
艾利依然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向慕说道。
“被你降温?”
“幸亏当初出于一些……个人原因……没有告诉你,不过我除了是魔术师外还是一个能力者。”
现在想起来,当初不好意思说出来的事还真的可能救了自己一命。
“温度……操作吗。”
“答对了!”
趁着慕唏嘘感叹的时候,艾利突然向前冲去,把另外两个雪球扔到了慕的另一只手上,接着再次出现了惨不忍睹的反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慕的脸痛苦地扭曲着,发出恐怖的叫声。
“这样看你还怎么用魔术。”
“你这家伙,别忘了就算我画不了术式阵,这里可是还有两个已经被我控制的术式阵在啊!!!”
被艾利这样的半吊子魔术师两次重伤,让慕身为高阶魔术师的自尊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明明与那么多强大的魔术师交过手,自己都从未被伤到分毫。
慕,现在已经处于极度愤怒的状态,脑子里除了将艾利撕碎的念头以外,已经容不下别的东西。而这恰恰是最为危险的。如果是狂战士的话,愤怒或许会提升士气。然而这是魔术师之间的战斗,他们依靠的是头脑,而愤怒等过于激烈的情绪波动,会让他们连最基本的判断与冷静都丧失掉。
“呵呵。”
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艾利举起双手,紧紧的握住浮在两侧的,被染成没品味的绿色的术式阵。
说起来,术式阵这样的东西,再怎么不合逻辑,它也是物质的。
“你这家伙难道想徒手毁掉术式阵吗?哈哈哈哈!你这个疯子!”
慕已经过于激动了,即使双手已经失去了知觉感受不到疼痛,愤怒的他,脸上还是带着扭曲的表情,发出扭曲的笑声。
两个术式阵同时爆发出剧烈的雷电,电流沿着艾利的双臂席卷着他的全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次轮到艾利发出惨叫声。不过在他决定用物理攻击毁掉这两个术式阵时,他就做好了这样的觉悟。
“哈哈哈哈,痛苦吗?那就放开手吧,还是说你已经被电的动不了了呢?”
慕再次发出疯子一样的大笑。
“怎么可能就在这里放手啊啊啊啊啊!!!!”
随着艾利的惨叫,两个术式阵发出骨头碎裂一样的声音,然后破碎。
“怎么可能会这样!!!居然就这么被捏碎了?!”
慕就像是要撕裂眼眶一样,瞪着碎裂的术式阵。
“不管再怎么坚固,不符合常识的东西,如果反复在零上几百度与零下几百度之间转换,都会断掉吧……”
艾利有气无力地回答着。早已不堪重负的身体再次承受这种强度的电流,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现在的艾利,只有嘴在不明含义地说着不明含义的话。
“哈哈哈哈……有意思,你这家伙真的是太有意思了,不过那又能怎样,你现在这个样子又怎么能杀死我?用牙咬吗!”
慕仿佛要把艾利吃掉一样,发出怒吼。
但是艾利没有回应,只是目光空洞的盯着慕,嘴唇不明意义地一开一合。
“怎么了你这家伙,脑子被电坏了么?”
艾利还是没有反应。
慕看着艾利,那空洞的目光令他不耐烦。不,与其说是不耐烦,不如说是害怕。那样的眼神是面对狮子的猎狗的眼神,是即使死掉也要从对方身上撕下一块肉的觉悟。不过更加令慕不安的,是艾利不断移动的嘴唇。
“这家伙到底在说些什么……难道是……”
颤抖的慕,靠近艾利,听到了那些不明含义的音节。
【于是主对他说】
【凡有血气的人,他的尽头已经来到我的面前】
【因为地上满了他们的**】
【我要把他们和地一并毁灭】
【看哪,我要使洪水泛滥在地上,毁灭天下】
【凡地上有血肉,有气息的活物,】
【无一不死。】
阿特哈西斯(Atrahasis)。那是为了惩罚人类,从天而降的灭世之洪水的名字。人类就是因此而一度灭亡。不论是那颗星球的史书,都对其有过记载。也许有些差异,但每一份记载中,都充满了痛苦,死亡,悲伤,绝望,以及对那灾难的恐惧。而现在,人们用那场洪水的名字来为水系魔术的最高奥义命名,足以表明这个对城魔术的威力——足以一击毁灭一座繁华的城池。
随着艾利念出最后的四个字,那巨大的如同摩天轮一般的蓝色术式阵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远古的灭世之洪水,即将被再次重现于此。
“这……这怎么可能……”
抬头仰望着高耸的巨大术式阵,慕无法再露出笑颜。他的情绪还是无法稳定,但这次充斥在他胸中的,不是愤怒,而是恐惧。
“要使用这种程度的魔术,至少需要吟颂咒文一个小时,而你……”
“你以为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停的在自言自语了?”
艾利依旧带着空洞的眼神,而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笑容。
“开什么玩笑,吟颂咒文是绝对不允许出现错误的,更不允许中止,而你不是一直在跟我交谈的吗!!”
现在自暴自弃的,轮到慕了。
“没办法,我家那个老头子,从来不肯教我带有大规模杀伤威力的魔术呢,就连这个阿特哈西斯也是之前看你用过一次才学会的……不过呢,他却教了我「分段吟唱」这种乱七八糟不明所以的东西啊。”
“你开什么玩笑,你不过是个学徒魔术师罢了,怎么可能会使用「分段吟唱」!”
“「分段吟唱」有那么值得惊讶吗?我倒是觉得只看过一次就能学会阿特哈西斯的我比较厉害。”
艾利看到慕对他的自夸毫无反应,于是继续说:
“嘛,因为魔术师的划分完全是按照魔术回路的数量和质量,并不是按天赋,所以我才会被划为学徒魔术师。不过不管怎么说,就算我是学徒魔术师,那我也是约书亚·佩尔贝利恩的学徒。”
艾利带着同情的微笑,看着慕。
这次惊讶的只知道张嘴不知道说话的,轮到慕了。
“没想到是那个老家伙啊,你居然跟他有关系……哈哈哈哈,你这家伙还真是不会让我无聊啊!艾利!!!”
用力将左手向前一挥,冻伤的脆弱左手就这样从手腕处断裂飞了出去,以此作为代价,一个简陋的术式阵出现在了慕的眼前。
“禁咒……术式拷贝!!”
强忍着左手断裂带来的精神上的冲击和腹中的呕吐感,慕再次使出了禁咒,接着在慕的背后出现了一个结构与阿特哈西斯完全相同,但颜色是绿色的术式阵。
“就算是同样的魔术,但以你现在这副破烂的身体,也不可能赢过我吧!!!”
早已失去冷静的慕不断地像背后巨大的绿色术式阵中施加魔力,使它不断膨胀。
“来吧!!!!!!!”“去死吧!!!!!”
双方几乎同时发出咆哮声,与此同时两个巨型术式阵中同时喷涌出滔天的巨浪,席卷大地。两个巨大的浪潮拍打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但是最终还是慕所召唤的洪水要更胜一筹。
“哈哈哈哈!!就这么去死吧!!艾利!!”
在这灾难一样的场景下,慕几乎完全像一个扭曲的疯子一样,发出恐怖的笑声。
“还没,结束……”
艾利将右臂再次伸入背后的巨大术式阵中,接着将最后的银白色「幻燐」,缓缓注入其中。
接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那蓝色术式阵中涌出的,不再是滔天的巨浪,不再是咆哮的灭世洪荒。一切都缓缓地趋向静止,凝固。如同世界停止了呼吸一般,水流逐渐被冻结成冰,那漫天的洪水,变成了一座直插云天的冰山。
“这不可能!!!!!!”
慕疯狂的将右手也甩了出去,再次使用了禁咒.术式篡改。
“太迟了!!!!”
尽管术式阵有那么一小部分变成了绿色,不过也已经晚了,整座冰山,都已经被从术式阵中取了出来。那锋利的冰刃,如同巨大的分水岭一般,将灭世之洪水划成两半,连同那绿色的术式阵一起,被一分为二。
慕抬头望着这太过诡异的一切,哑然了。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绝望了。不过结果都没差别。在最后一些都完了的时候,自己反而恢复了理智。不知道如果自己死了的话,肯特会不会伤心呢……
“呵呵……完全的失败了呢,嘛,反正可以再制作一个,这个就先放弃吧。”
这就是名为慕的,绿发魔术师最后的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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